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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友誼大使不好當

建築風格傾向於歐式城堡風的金碧輝煌一如既往,越夜越美麗,按理會充滿爆發戶庸俗感的珠光寶氣一經設計師巧思安排,反倒將「金碧輝煌」點綴出指點江山的磅礡大氣,宛若統領都城黑夜的暗夜君王。

從高空俯瞰,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車潮就像一個個小黑點,在金碧輝煌夜總會的宮殿式建築周圍與內外進進出出,如果用螞蟻窩比喻,這些人車就像是辛勤的工蟻,正不斷把「養分」送進他們的「巢穴」。

一直以來,金碧輝煌的盛景都是小蓬萊都城入夜後的一大特色,它的存在帶動了該區域夜晚的人氣,從點擴散為面,成就了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可是今天,金碧輝煌的某位老熟客就龜縮在該夜總會對街的某輛豪車裡,眼巴巴盯著平日進出無礙的午夜歡場,相當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直覺告訴他,走這一趟,三成可能會引爆西海真龍的怒火被揍;三成可能對方會變臉把他直接轟出去;僅有區區一成的可能性,那位金碧輝煌的幕後老闆、陸地水晶宮的主人,會接受他帶來的好意。

換句話說,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甚至有可能不到……

「掀了老敖的逆鱗,也差不多就這效果……」北斗在車後座小聲嘀咕,眼珠子作賊似的只敢偷瞄對街的金碧輝煌,活像只要正眼瞧一次,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式夜總會就會搖身變作堂堂北斗星君也無法招架的洪荒凶獸。

開車的那位,也就是被玉帝堵在自家府內的任務主要負責人,伏魔大將軍鍾馗,此時跟北斗是一號表情,以致明明是氣質迴異的兩個男人,如今看來到有幾分雙胞胎的感覺,左瞧右瞧都是一副「路上被搶、老婆還跟人跑」的衰人臉。

「我們在車裡坐半個鐘頭了……你們到底進不進去?」副駕駛座上,不沾脂粉容顏照樣明艷動人的麗人語氣有一絲絲的不耐煩,八成是想不明白兩位男士究竟在摩蹭什麼?當然,這其中最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她跟敖弒不熟,並不理解箇中的影響力度。

兩隻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看架勢似乎想把臉也埋進方向盤的鍾馗聞言,抬頭撇了她一眼。

被那無盡幽怨的眼神一瞧,楊戩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往門邊靠了靠,而後她才聽見鍾馗開口說:「妳變成男人我們就進去。就算只是借用門口,女人走進去還是很容易被圍觀,我可不想當猴子被圍觀。」

百分之百的推託之詞!

氣質烈火般鮮明奪目的顯聖真君紅唇輕揚,雖然還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她渾然無視,眼神挑釁地看回去。

那眸光,彷彿在笑鍾馗企圖拖延時間也不想想,變幻之術可是她的看家本領,變更性別更是她的拿手好戲!有什麼變不得的?

他們的車停在金碧輝煌夜總會對街的陰影下,這時候前來此地的人們,九成九直奔著他們的美麗夜生活,又有誰會在意一輛停在陰影中的豪車?楊戩坐在副駕駛座,肆無忌憚開始變化她的身形樣貌。

這手仙術楊戩早已熟練,施術極快,即便運用在戰鬥中也不會影響節奏。

看在鍾馗、北斗眼中,楊戩的身形不過朦朧了一瞬間,再度恢復清晰時,「她」卻已然變成了「他」──副駕駛座上的火辣美人居然被換成一名沉穩似遠山、澹然如靜湖的年輕男子。若非神韻未曾改變,那雙柔和不少的金黃眸子深處依舊是波瀾不興的沉靜,鍾、北二人都要懷疑楊戩根本是偷梁換柱,抓了個男人代替她坐在副駕駛座……噢,現在是「他」了。

「我們下車吧。」

他對著不敢相信他會果斷變身的二人組一笑,逕自推開車門,跨出一條腿。

鍾馗吃鱉的表情,莫名的讓她心情愉悅。

誠然,他的確提出過女兒身比較容易卸除女性心防的理論,只是不輕易變身不代表就不能事急從權不是?今天他們是奉玉帝旨意來辦正事,又不是專程上夜總會找小姐,男身女身於他來講並無區別,那頭西海真龍又不是大美女。

楊戩想著,卻發現車裡那兩個遲遲沒動靜,只好一手撐著車門,探進半個身子瞧瞧裡頭在搞什麼鬼?

「別掙扎了。除非抗旨,否則無論如何這趟你們都必須走。」他就事論事,也不強拉。儘管他心裡明白這兩個內心正在去與不去間劇烈搖擺,他手段若強硬一點,不必費太多勁即可將他們倆拖進水晶宮。

然而,人進去了心理不過關,照樣是問題。

畢竟和敖弒相熟的是他們倆,並非他楊戩。

「我聽你們說敖弒的傷已經困擾他很久了?那麼對他來講,恢復傷勢應該是當務之急。你們不去怎麼曉得他真正的態度?光在這裡空想,所有可能性都只是臆測。」楊戩耐心誘導悶在車裡的鍾馗和北斗,順便「享受」車內冷氣和車外有些悶熱的風前後吹拂的特別待遇。

此外他還在心裡默默發誓,如果某兩個笨蛋不識趣,勸半天依舊猶豫不動,那麼他也懶得管什麼心理問題,鐵定先把人捆到水晶宮,再讓他們慢慢去做心理建設──對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楊戩真心不認為需要為他們預留太多耐心。

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這兩個傢伙不打不成器!」針對這點,鍾馗和北斗沒少叫屈過,可惜這任顯聖真君雖為女子,強勢起來絲毫不比男人差,抗議因此被硬生生野蠻鎮壓無數次,至今兩位男士的革命尚在持續。

話又說回來,楊戩的言論坦白講確實有幾分道理,鍾馗、北斗亦非不明白。所以幾經掙扎,二人終於被楊戩勸服,熄火下車,相偕過馬路。

隨著人流,他們進入金碧輝煌夜總會。

不同於那些尋歡搏感情的客人,持有特殊會員卡的鍾馗一行人邁過金碧輝煌那扇雕琢精美的大門,進入的卻不是以金黃為主色調的夜總會內部,而是以冷色調為主、由各式水晶堆砌低調奢華的水晶宮。

他們的消失有仙法障目,無聲無息,充作水晶宮掩護門面的金碧輝煌夜總會門口處,人與非人均一無所覺;但是鍾馗三人已確實置身於與金碧輝煌夜總會高調張揚的華美裝潢風格,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建築物內部。

站在這裡,鍾馗渾然無視週遭在凡人社會壓根不可能看見的水晶世界,目光直視前方。自從被拉出車外,便完全進入豁出去狀態的他想也沒想,當即表示:「老敖一般會在第五祕藏廳睡覺,我們直接過去。」

北斗無可奈何唯有苦中作樂,遂舉手附議。

偏偏企圖速戰速決以免反悔的將軍和星君,依舊敵不過頭一次見識陸地水晶宮,被其純天然裝潢拉走心神的真君大人,不得不遷就後者雖被催促就有起色、可沒一會便恢復我行我素狀態的楊戩。

很顯然,新鮮感決定了真君大人的行走速度。

好在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到了第三廳楊戩已經擺脫那股新鮮勁,總算將三人行走速度提了起來。

第五祕藏廳已在眼前。

廳門大開。

相對於廳門顯得格外矮小的白髮男子就杵在廳門口,神情陰鶩的臉龐上一雙血眸與橫過左眼、鼻樑的傷巴特別醒目,觀其架勢,分明是在等待他們抵達。

正是水晶宮主人敖弒。

他眼看著他們走近,一動不動,開場白便流露出赤裸裸的敵視意味:「你們身上有剛愎自用的噁心氣味。」

三人互覷一眼,倒沒把這句話往心裡去。

他們心知肚明,敖弒所謂「剛愎自用的噁心氣味」是針對躲在天庭凌霄殿的那一位。恐怕那位陛下也很清楚敖弒見著他會是何等惡劣的態度,所以哪怕丹方是他懷著歉疚心理,私底下悄悄找出來的,他也不肯親自走一趟。

想來天庭的至尊也擔心敖弒見到他,連負氣不吃藥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再好的丹方,煉製出的成品送不進患者者體內,也是枉然。只是敖弒的排斥反應如此明顯卻令鍾馗始料未及,他唯有硬著頭皮試探:「老敖,我們進去說?」

「今天來替他做說客的?」敖弒反問,不過他顯然不希罕別人的答案,話音落下,便自顧自陷入沉思。

鍾馗三人不敢打擾,初會敖弒的楊戩尤其小心。

誰叫他是敖弒眼中唯一的陌生人呢?衝著老朋友不好發火,他因為感受到昊天殘留氣息而萌生的不爽,理所當然全衝著楊戩去了──他可是連玉帝面子都不賣的猛人,又哪裡會在乎司法天神的權威?

發洩之後,敖弒依舊不發一語,轉身便往祕藏廳內走。

大門沒有關上。

這意味著還有得談!如果到現在還不曉得要趕緊跟上去,可就是真正的傻瓜了!

 

──玉帝的說客不好當。

早在他們被玉帝強制安排遊說敖弒的任務時,鍾馗、北斗便有這樣的認知;到了現在,楊戩也總算明白鍾、北二人在車上磨磨蹭蹭,究竟是出於何種心理?

纏繞著昔日天庭戰神的心理陰影,根本已經敏感到與玉帝昊天相關詞彙,都會引發他輕重程度不一暴走的地步,以致為了玉帝旨意而來的三人,每說一個字都要斟酌再三,以免惹毛了眼前同樣是仙帝修為西海真龍。

萬一他真怒了,屆時恐怕被當作昊天的替代沙包給扁一頓,都算是好的結局。儘管在場三位並不覺得這下場好在哪裡……

若按照鍾馗原本的想法,他是打算等丹藥煉製出來再來闖敖弒這關。畢竟成藥的魅力總大過一堆藥材,敖弒想拔除病根也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假使把一顆可以治癒痼疾的丹藥和繼續跟昊天老死不相往來兩個選項,分別放在天平兩端,搞不好敖弒心中的天平還會偏向前者,豈不是比現在上門被敖弒冷眼相待要好得多?

無奈道理人人會說,真要做起來阻礙一樣很多。

譬如玉帝活像突然心理年齡降低,非要在大人面前炫燿成功的孩子般,強制命令他們非得先來打通敖弒這一環節──陛下有旨,為人臣子者自得遵從。

鍾馗三人只好自我安慰,先說服自己相信陛下這麼安排,一定不止是迫不及待想挽回逝去的情誼,必然另有深意。

他們當著敖弒的面,把丹方和已經搜集到的藥材取出,小心翼翼在不提及敏感字眼的情況下將玉帝昊天的心思全盤托出,然後就在水晶椅上正襟危坐,一面謹慎觀察敖弒表情變化,一面等待最終判決降臨。

「……喂,老敖很掙扎。」北斗到底是喜動不喜靜的跳脫性格,沒憋一會就憋不住開始擠眉弄眼,無聲開闔著嘴巴說唇語:「到底選丹藥呢?還是繼續冷戰呢?哎,換我就沒那麼多問題,絕對是藥先到手了,要不要冷戰再說。」

無賴到連玉帝都敢耍何其驚人?即便只是說說,想讓北斗自討沒趣而閉嘴的鍾馗還是張口接話:「所以你是北斗,他才是敖弒。」以敖弒的性格來講,倘若不接受玉帝釋出的善意,他會寧可繼續忍受內傷煎熬,也不虛與委蛇。

方才遭敖弒遷怒的楊戩則乾脆不說話了,一門心思全放在觀察敖弒上,像突然對天庭昔日的第一戰神有了莫大興趣,想好好認識一下這頭當年被玉帝怒斥為孽龍,且欲於斬龍台上處刑的狠角色。

然而,即便當年恨極了他,玉帝現在仍用著相當彆扭的方式,想跟這個公然與之割袍斷義的天庭戰神修復情誼。

試想,如此一位能使堂堂天庭主宰做出兩大極端反應的傳奇角色,楊戩又怎會沒有好奇心?這份企圖探究的心思,甚至穩穩壓制住司法天神被遷怒的不爽,力求用最公正的角度,從現在開始嘗試瞭解這號人物。

換句話說,現在楊戩才是真正最關心敖弒反應的人,就連敖弒瞳中血色猶豫情緒波動劇烈而加深這種細節,他都沒有放過。可惜楊戩也沒看出來,敖弒的目光焦點到最後顯然已經不在眼前的實物上,而是凝視住記憶彼端某一段過去。

這段回憶的時間點是害他險些走火入魔的那場戰爭爆發前,跟昊天的關係仍處在「蜜月期」的時候。

 

大概是彼此私交相當不錯的關係,做為高高在上的至尊沒有什麼大缺點、獨獨死要面子的昊天,對敖弒的容忍程度當真無下限,只要不是公開場合駁了他的面子,私底下,但凡敖弒提出的,玉帝陛下都很好商量。

只有那一次,因為在仙君巔峰的瓶頸上實在困了太久,根深蒂固的瓶頸任憑敖弒用盡手段也不鬆動,偏偏西方與東方關於信仰區域的爭奪戰又越演越烈,幾乎是三天一場小規模衝突,五天一場大規模械鬥,眼看著戰爭就要全面爆發……如此境況下,敖弒焉能不急?

他多方嘗試的強勢衝關,已經把自己陷入死循環。目前的狀況注定他只有兩條路可選:「閉死關至突破出關」和「拼著重度內傷強行出關」──倘若外頭等待他的不是戰爭,或許敖弒會拼著內傷強行出關,處理緊急事務。

偏偏是戰爭……而他,卻是戰場上的定海神針。

有他在,哪怕不出手也是對敵方的威懾、對己方的鼓舞;少了他,做為老對手的西方神族還不極盡造謠之能事,提振士氣,扁低敵人?無形中,東方仙界的軍隊在氣勢比拼上,自然就輸了一大截。

這種無形鬥爭的勝負在勢均力敵時或者影響不大,但在狹路相逢的緊要關頭,可就相當致命!士氣低落的一方,在絕境中肯定沒有另一方悍勇──偏偏勇氣的兩端,就是緊密相鄰的陰陽路。

兵員戰損率會提升,往往都是這方面的「貢獻」。

念及此,敖弒心底自然明白真正可供他前進的只有一條路,就是盡速突破修為桎梏,力求及時現身戰場。

他向外傳出一道神念,準備進行一項危險的嘗試

結果,他囑咐的東西沒人送進來,反倒來了一個表情嚴峻的中年男子。當然,來者只是一道神念虛影,畢竟閉關突破的時候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除非懷有惡意,否則沒有人會擅自進入他人閉關的密室。

何況敖弒閉關的地方,外圍防護在仙界亦是屬一屬二的嚴密

這間密室,位在玉帝寢宮底下。那神念虛影的本尊,正是玉帝昊天。他端詳著敖弒,見後者情況果真不太妙,臉色比來時又陰沉了不少,沉默好半天才道:「汝意已決?」

「敖弒可有第二?」

西海真龍冷聲反問,話外之意無非暗指若玉帝能找出第二根定海神針,他也不介意慢慢來,直到突破並穩固修為,再行破關

可惜對話雙方心底都明白,那才叫癡心妄想,撇開那些不能指望、也不曉得躲在哪潛修的老古董仙神,敖弒乃玉帝之下的最強,是無可取代的標誌性人物。因此,昊天明知這是一場失敗率高達七成的豪賭,他還是把帶進來黑鐵盒遞出。

他瞭解敖弒的性情,明白這時候誰勸都無法使其回頭。所以臨走前他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心魔劫煉心,務必謹慎

那個時候誰能想像到,這黑鐵盒子就像是東方版的潘朶拉魔盒,一經打開,同時也等於掀開了悲劇的序幕……

 

回憶至此,敖弒猛然打了個激靈。

這反應就好像思想碰觸到了心靈創傷的禁忌點,導致潛意識的防禦機制瞬間啟動,從根本上杜絕回想繼續的可能性。

不過卻不妨礙他已經做下的決定。敖弒一動念,水晶宮的地板頓時水波蕩漾,連帶著放置丹方和藥材的水晶桌,一塊收進地下。

「轉告他,我欠他一次……嗯?」話說到一半,敖弒忽地一頓,那張收進地下的水晶桌,連同上面的丹方藥材再度出現,敖弒伸手從中拿出一根三十公分長、散發著陣陣熱力的金黃色羽毛,湊到眼前端詳。

「金烏羽……」辨認出物品來歷,敖弒的視線重新落在對面三位玉帝說客臉上,萬分肯定地詢問:「他還交代了什麼?」

正因為敖弒接受了丹方,偏偏又擺出疏遠態度而慶幸又苦惱的三人組聞言,反應明顯遲鈍不少,呆了幾秒才有人堪堪聽懂敖弒的詢問。很不湊巧,這人偏偏是不著調的北斗,他信口就答:「陛下讓小北子、小鍾子、小楊子聽候您的吩咐。」

很顯然,北斗最近的娛樂愛好應該是看宮廷古裝劇,而且已經看得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不過這話效果倒是不錯,一出便教另外兩人立即回神,他們表情不善地瞪住北斗,那眼神分明是在質問:「你說誰小鍾子、小楊子?要當小北子你自己當去!」

「嘿嘿……口誤、真的是口誤……」北斗舉手投降,連連陪笑。

敖弒也不跟小北子、小鍾子、小楊子客氣,認出金烏羽,又看過丹方後,便讓水晶宮從他的收藏中取出一樣一個小人站在一輛小車上的用途不明法寶。然後告訴他們:「丹方所需藥材缺一樣。他是讓你們到我這裡取這法寶,協助找齊最後一樣。」

他把金烏羽放進小人背後簍子般的圓桶裡,小人身上頓時亮起一片金黃光華,輕輕一顫,圓地兜起圈子、越轉越快……好半晌,這樣肉眼幾乎抓不住小人身形的旋轉才逐漸慢下,小人筆直前指的手臂和食指才統一了方向。

小人的反應,基本上已經展示它出的主要功能。

「指南車的仿製法寶……」楊戩心中顯然有了答案,他瞥了眼鍾馗,從對方神情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他們還只是猜測,北斗這邊已經直接篤定:「這是覓物車嘛!專門針對金烏一族的,只要有金烏身上的東西,不管多遠,只要在同一界它都能指出同源氣息。這麼說來我想想,喔,對了對了──小道消息:煉製這玩意兒據說就是為了防止妖皇族重新崛起。哎,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對妖皇金烏族的忌憚,比對任何事物都要深……畢竟是洪荒時代遺留的陰影……」

北斗比著天空解釋。

在敖弒的地盤上,「陛下」一詞真不能隨口來,他也只能選擇這般隱晦的暗示。實際上,若非話癆成性,他也想言簡易意賅帶過,無奈敖弒什麼都沒表示時威脅性不夠強,星君大人委實管不住嘴巴。

萬幸敖弒依舊沒表示,北斗甚至覺得敖弒那張終日陰沉的臉似乎明亮了點──也許是聽到玉帝吃鱉往事的緣故?北斗暗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這時候,鍾馗也說話了:「你要我們去找金烏?」

「火鸞心頭血只是替代品,效果不如金烏心血。」換句話說,找來了自然最好;找不到,昊天準備的火鸞心頭血勉勉強強也就頂上了。當然這話敖弒不會說出口,鍾馗三人只能憑自己的想像去臆測。

反正這一趟,他們無論如何都得走──不管是為了跟敖弒的情誼,或者為了貫徹玉帝私底下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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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辰/暮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