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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破咒重生

如今整個德雷古堡,上至親王下至血奴都聽說過一個傳聞──艾森侯爵瘋了,而且瘋得很嚴重。

他一個禮拜前就在古堡裡採光最好的庭院搭建不知名的臺子,那時候他的屬下還是趁夜動工;但是今天,日正中午,他居然帶了一批屬下急急趕往,看那架式,似乎有意進行日光浴之類,對血族而言愚不可及的活動。

而且他完全不聽勸,遽聞幾個去勸他的侯爵全碰了軟釘子,被客客氣氣的要求離開。

其他有心相勸的血族,見艾森頑固至此,也不再自討沒趣,乖乖繼續當他們觀眾的角色,與在場那些手頭邊沒事,聞訊而來看熱鬧的血族大小貴族混在一塊。

當然,這群貴族佔據了每處視野佳的位置,而他們留下的次等位置,才輪得到那些普通血族分攤,最後那些挑剩下的劣等位置,才由好奇心夠、膽子又大的血奴,小心翼翼的縮著偷看。

每個血族、血奴都很好奇,不知道擺出這等陣仗的艾森侯爵,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尤其當他們瞧見那口比縮水前的艾森高幾公分的棺材時,細碎的議論聲此起彼落,討論更加熱烈了。

「侯爵大人想幹什麼?該不會真要做日光浴吧?」一個普通血族喃喃自語,表情誇張。

他旁邊另一個普通血族瞥瞥嘴,用看白癡的神情反駁:「笨蛋。侯爵大人的身體雖能抵抗陽光,但也不會傻到去自討苦吃啊!」

「那你說,侯爵大人在做怎樣的打算?」前一個普通血族不服氣地問,後一個馬上一挺胸膛,滔滔不絕的低聲分析起來。

另一頭,某個立場與艾森敵對的侯爵,面掛冷笑,頗帶惡意地想:「這個艾森,該不會是受不了打壓,腦袋發昏想來場轟轟烈烈的自殺儀式吧?」

而此時此刻的艾森,才不管他人如何猜想。他滿心莫可名狀的期待,這種輕微亢奮的心態,讓他看什麼都順眼,就連向來厭惡的陽光,今天也覺得分外討喜。

「侯爵大人,時間差不多了。」艾森的伯爵侍衛恭聲提醒。

艾森點頭,又兩名伯爵侍衛掀開棺蓋,他一腳踏近,正要跨另一條腿,耳邊忽然傳來莫恩的傳音囑咐:「棺蓋闔上後,你就開始沉睡,直到下次開棺之時。」

沒有任何表情,艾森泰然自若的在棺材裡躺好,只有在外人視線死角的手指,進去前悄悄打了個「OK」的手勢,以示明白。

棺蓋闔上,捧著一碗鮮血的伯爵侍衛,靜靜的半跪在棺材前、莫恩身側,莫恩食指沾血,腦海裡快速回想一遍亞弗傳授的破咒知識,運指如飛,以血族文字交織的文字網,不一會就遍佈整具棺材。

捧血的伯爵侍衛見大功告成,連忙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莫恩擦手,自己則捧著血退到一邊,自有負責開闔棺蓋的兩名伯爵侍衛抬棺,頂著大太陽直奔院中臨時搭建的平臺。

把棺財置於平臺中央,兩位伯爵侍衛各從懷裡取出三顆紅寶石,鑲入臺面原本就有的六個凹槽,拳頭大的渾圓紅寶石果然與凹槽吻合,且每鑲入一顆,該寶石就開始發光發亮。

當六顆紅寶石全部鑲入,它們立刻射出紅光彼此聯繫,構成六芒星的圖樣,艾森的棺材,就在六芒星的正中央。

棺蓋、棺身上的血族文字則像在應和紅寶石的呼喚,未乾涸的血液,居然開始流轉著詭異的紅芒,在大庭廣眾之下,紅芒包覆了整具棺材,甚至起到放大鏡的效用,不斷收集陽光朝棺材照射,讓圍觀血族,一個個看傻了眼。

「不是真的要自殺吧?」

這是圍觀血族們,當下腦袋裡最先閃過的疑惑。

「接下來還有什麼驚人之舉?」

這是圍觀血族,在心中擺第二位的疑問。

可惜這兩個大問號,暫時沒有解決的機會,因為把艾森的棺材曝曬的陽光下後,他手下所有伯爵侍衛,在莫恩帶領下全退了個乾乾淨淨,徒留一群傻眼的血族,在原地不知所措。

「結束了?這樣就結束了?」

上至在場的兩位公爵,下至人數眾多擠做一團的血奴們,頓時都產生一種「你在耍我嗎」的討厭感覺。

走在歸路上的莫恩,也正對艾森幾個心腹吩咐道:「十三天後午夜,你們把棺材原封不動的扛回來,我親自開棺。」

 

十三日後,午夜十二點。

艾森居所的客廳大剌剌擺著一口寫滿血族文字的棺材,莫恩半蹲在棺材一側,他的四衛,艾森的六名心腹全守在棺材與他周圍,二十隻眼睛牢牢盯著棺木,裡頭寫滿對棺中之人的緊張,也充斥著對接下來會發生之事的好奇。

莫恩本人亦是如此,只不過他隱藏的很好,從表面上絕對看不出,他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破咒方法。

他正忙著一心二用,既要聽亞弗嘮叨稍後開棺的注意事項,又要複習這十三天來硬背下來冗長古老咒語,深怕屆時弄錯一個音或一個調。

到時候功虧一簣還不打緊,但誰要不曉得破咒失敗會發生什麼事,那才是最令人恐懼擔憂的地方。

嘴唇翕動,莫恩的聲音快到幾個伯爵都聽不清楚他在吟詠什麼,棺材上的血族文字呼應著咒語,流轉著的血光越發強烈,直到所有文字全部亮起來,映照得在場血族蒼白的臉色一片通紅,彷彿重新擁有人類皮膚應具備的血色。

這一片紅光,持續了十來秒才慢慢收歛,又變回平凡無奇的紅褐色乾涸血跡。

眾血族瞪大眼睛,直接忽視神經傳達的眼部酸麻感受,他們曉得關鍵時刻即將來臨,不由得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莫恩雙手一左一右抓住棺蓋兩端,使勁一掀──

棺材裡,再也不見那個五官精緻、皮膚白嫩的可愛小男孩。取而代之的,是破碎衣料和一名渾身赤裸,外表年齡二十五、六歲,擁有一頭金燦燦短髮,五官輪廓深邃,劍眉斜飛,使之陰柔面龐添增不少陽剛之氣,白皙皮膚沒有半點瑕疵的俊美青年。

他眉宇間充滿自信神采,緊闔著雙眼似乎仍在沉睡。

他一絲不掛的身軀看似纖瘦,塊塊肌肉的組合卻十分緊密,異常結實又不突兀,一身皮膚白嫩光滑,連身為女人的希絲卡都自嘆弗如。可惜這樣完美的軀體上,左胸處竟有一塊連血族自癒能力也無法消除的疤痕,猙獰顯眼,破壞了整體美感。

「應該是艾森侯爵所中詛咒,遺留下來的外在傷勢。」亞弗靜了一小會,旋即表示。

莫恩幾不可見地點頭,右手亮起微微黑光,探入棺材,按在艾森額際,淡淡黑光馬上從頭部開始,蔓延至艾森全身,然後從毛細孔滲透進他體內。

微弱的呻吟發自艾森口中,他逐漸睜眼,慢慢適應久違的光線。

那是一對翡翠色的眼眸。

與他相望的第一眼,會覺得這雙眼睛澄澈透明,不含一絲半點雜質的綠,使人不自覺就會想相信他的話,認為他誠信可靠;再看第二眼,又覺得翡翠眼瞳突然變得幽深,猶如兩座深潭,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又怕再多看一會,便會迷失於那神秘的綠,無法自拔。

他伸手扶助棺材邊緣,緩緩坐起。

四下打量的綠瞳中尚有少許迷茫,說不出是仍未清醒,或是對親身經歷感到難以置信。

「運行血能,看是否有哪裡不適。」

艾森想也不想,近乎下意識的執行莫恩的命令,讓血能在體內循環幾周,一種睽違已久,力量如臂使指的暢快,油然而生。

他的眼眸,頓時清澈起來。

「這不是夢!」心裡有一個聲音,清晰的告訴自己。

他敏捷的起身,跨出棺外,其中一名艾森心腹快步上前,把一件穿脫便利的絲絨黑袍披上他赤裸的身軀,他也俐落繫好袍帶,旋即單膝扣地,跪在莫恩面前。

他低垂著頭,神態恭謹。

「艾森感謝帝王大人賜予重生,此生此世願永遠追隨莫恩‧艾比羅帝王,任憑差遣使喚。若違此誓,必受魔神撒旦煉魂之苦折磨,直至永恆。」

或許是太過感動,或許是一時熱血上腦,過於激動……總之,艾森在此刻立下他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效忠誓言。

對莫恩而言,這絕對是個出乎意料的重大收穫。

上司都下跪了,為人下屬自然沒有站著的道理。

結果,客廳裡的血族一個感染一個,最後通通跪地不起,惟獨莫恩站立其中,倒頗有一番唯我獨尊的架勢。

「全部起來吧!自己找地方坐下。」

說是這麼說,但除了艾森這個宅內最高層,還真沒血族敢在莫恩面前坐下,一個個老實侍立在旁,隨時提供各種服務。

「艾森。」

「屬下在。」

莫恩一皺眉頭,糾正道:「說過好幾次了,表面上,我是你的屬下,你老是弄錯稱謂,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屆時,他的麻煩可就大了,應付一群老成精的吸血鬼,絕對沒有應付一個失勢侯爵輕鬆。

「知道了,我會改正。」艾森鄭重地點頭。

「那我們來說正事。你的詛咒只是暫時解除,以半個月一次循環,相信你自己也清楚,所以你現在必須考慮,要以怎樣的態度面對其他侯爵、公爵,以及親王。而且,你也該開始尋找盟友,以便從現在的弱勢逐步拿回該有的權力。」

換了個姿勢,停頓片刻讓艾森先消化吸收,而後又道:「這些事情我不會管,但若真有冥頑不靈的絆腳石,有價值又搖擺不定的盟友,我允許你透露我的存在,這麼一點幫助我不會吝嗇,懂了麼?」

艾森點頭如搗蒜。

這豈止是「一點幫助」那麼簡單?簡直是天大的恩惠!可以拿著血族帝王的招牌辦事,縱使僅能在私底下,也在無形中為他添增許多便利,他對莫恩的感激,這時又加深了一層。

「嗯。把你的人帶下去,盡快給事情打個底,站穩腳跟。」

艾森聞言立刻起身,領一干屬下到他書房去分派任務,他的腦袋在莫恩講述時便已開始運作,模擬出好幾套方針。

那些都是他好早以前便預想好的計畫,只是苦無執行的實力,如今底氣足了,只需對照現況稍作修改,就可以執行,效率自然快上許多。

客廳裡,莫恩的四衛面面相覷,不曉得他們這個主子把其他人支開,想與他們說些什麼?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曉。

「埃特羅,你過來。」伸手一指旁邊的空位,「坐。」隨後精神力聚於雙眼,透視埃特羅體內的血能循環,發現僅存的微弱血能,的確與初生血族一般無二,不過基礎仍在,重新修練起來必定事半功倍。

這種把一個人從裡到外看個通透的感覺,讓埃特羅幾乎以為,自己是赤身裸體的坐在莫恩面前,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你們四個可以開始修練了。」收回視線,在埃特羅偷偷鬆一口氣之際,莫恩說出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四人面現喜色,就差沒互道恭喜。

「全部坐下,我直接把功法刻進你們腦海,今天以內,你們必須正式入門。」

言畢,也不給四人說話的機會,莫恩遵照亞弗的指示,動用屬於帝王的精神力,小心翼翼的將選定的功法內容,送入他們腦海。

這原本只是一瞬間的事,可惜莫恩畢竟是第一次這麼做,使用的又是不熟悉也不好控制的帝王級精神力,因此多耗費了點時間,足足五分鐘才搞定。

「這部功法,團體修練的效率遠高於單獨修練,你們從今天起,沒有分開必要就得集體行動,不論吃飯、睡覺、出任務,全都一樣。」

趁著四人適應腦海添增異物的空檔,他嚴肅的告誡。

之後,四人謹尊莫恩的告誡,關進同一房間共同修練,直到真正入門為止,果然都未曾再露面。

客廳又變得跟十幾天前相同,只剩下他一個,孤孤單單。

不過,即使客廳裡坐滿了人,他的心也一樣寂寞,因為裡面隱藏了太多不能分享,否則必危及性命的秘密。

「小子,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亞弗低沉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無論哪個種族,哪個國家,上位者看似風光無限的背後,都隱藏著不足為人道的心酸。這就是代價,想要得到什麼,必然會失去等價的其他東西。」

亞弗語重心長的開導,這一說,居然就是兩個鐘頭。

終於,好不容易把握住一個亞弗說話的間歇,莫恩顧不得禮貌趕緊插話:「帝王大人,您準備要深度沉眠了嗎?」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莫恩起碼曉得亞弗帝王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主,今天會突然囉哩囉嗦一大堆,除了「深層睡眠」這個會導致一段時間不能幫他出主意,使他可能壓力太大想不開,來個一屍兩命的原因外,莫恩想不出其他理由。

「……沒錯。那個艾森,你暫時可以放心使用,依照他的態度來看,除非你身分敗露,否則只要不是必死無疑的情況,他的忠誠應當可以保證。」

亞弗這話,明顯把伯爵實力、子爵位階的莫恩,擺在比艾森侯爵更高的位置上,但是現在的莫恩,卻沒有閒心注意此一細節。

「駕馭下屬,你也有十多年經驗,再加上我的記憶,把四衛、艾森,以及他的心腹掌握在手,並非難事。希望我甦醒之日來臨時,你能讓我看見一番新氣象。」

「帝王大人放心,莫恩必竭盡所能。」

「好……以後,看你自己了……」亞弗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稍等一會,莫恩嘗試起聯繫亞弗,但他的呼喚卻如泥牛入海,不論幾次皆是徒勞,讓莫恩確定,亞弗已徹底陷入五感封閉的深層睡眠之中。

忽然覺得有些疲憊,莫恩揉揉眼睛,朝牆面掛鐘望去,原來已經兩點五十,快要三點了。

看來他的時差還沒調整過來呢。

血族需要的睡眠很少,即使四、五天不睡也不會怎樣,只是多數血族都是由人類轉化過來,因而仍保持著早上起床,晚上睡覺的習慣,反正只要撐到成為貴族,縱使你要頂著太陽逛大街也不會有人阻止,頂多覺得你是個有精神病的怪胎。

「睡吧……」他雙臂往扶手上一撐,支起身體,目光隨意一瞥,正好瞧見那副被遺忘在旁,乏人問津的棺材,遂盯著它撫摸下巴思考起來。

「這具棺材還有大用。」

可惜人全被他遣走,客廳已無人供他使喚,莫恩只好自己動手,先被棺蓋放好,再取來鮮血,依樣化葫蘆於整副棺材寫滿血族文字。只是這次書寫內容明顯與上回不同,寫好的文字從一開始,就閃爍著炫目的紅光,一波接著一波,恰似沒有停歇之意。

滿意的看了自己傑作幾眼,莫恩匆匆把手洗淨擦乾,正欲敲響艾森書房房門,那門倒率先敞開,一名艾森心腹乍看見門外之人,頓時傻愣住,與保持敲門姿勢的莫恩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莫恩先放下手,出聲打破尷尬:「你們商討完了?」

那位心腹趕緊回神,一面讓路一面恭聲道:「侯爵大人已分派完任務,我等正要解散。」話落,他人也閃到一邊,躬身相迎。

書房裡其他血族一見莫恩,同樣要躬身見禮,卻被莫恩一瞪,立刻把微彎的腰椎打直,那位行禮動作快速的心腹,也因被莫恩散發的氣勁一托,主動直起身,不敢勞煩帝王大人請他。

「莫恩……」感覺不太對勁的頓了頓,幾個快步走來的艾森續道:「有事嗎?還是有工作要吩咐他們去做?」言罷,視線在自己心腹身上輪過一圈。

「我記得你這裡有個地下室對吧?」

「嗯,是有一個,已經很久沒用了。」艾森一臉迷惑,顯然未弄懂莫恩怎會有此一問。

不過莫恩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吩咐:「客廳那口棺材我重新佈置過,拿塊黑布把它蓋起來,送入地下室,坐南朝北擺放。若無我的允許,地下室從今以後,誰也不准下去,那口棺材日後我有用處。」

然後他轉身打了個大呵欠,拖著睏頓的身體返回房間。

「去三個人照做,其他人把握時間休息,天一亮開始動作。」艾森收回視線,下達命令,隨後也鑽回自己的房間。

然而這位侯爵大人回房,明顯不是為了睡覺,他一鎖上門鎖,旋即在衣櫃櫃門的穿衣鏡前,迫不及待褪下黑袍,一會瞧瞧自己,一會看看鏡子,東摸西摸,神態無比激動。

他朝思暮想的,就是這張風靡無數美女的英俊臉孔,以及這具發育成熟,勁瘦結實的身體啊……

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模樣,可愛歸可愛,但對他以前最愛的休閒活動而言,卻是絕大的妨礙,任誰也不會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有欣賞以外的興趣。

而且,更重要的是……

揚左手,憑空出現的陣陣寒意,點點雪花凝結成冰,透骨凍氣以那柄凝形冰槍為中心散發;抬右手,不知從何而來的雷電被一把捉住,細小火光跳躍,低微霹靂聲響個不停,一把閃電構成的西洋劍,轉眼成形。

──他的力量全數回來了,再也不會有動了水屬性,就動不了風屬性之類的麻煩,風生水起,他風水雙屬性功法的優勢,終於可以突顯出來。

「半個月嗎?半個月夠了……只要站穩腳跟,拉攏盟友,我還怕不能撐過另外半個月?帝王大人,您給予艾森的,也許在您看來微不足道,對我而言,卻是一場永生難忘的及時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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